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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迷雾中的俄罗斯动画节_苏兹_达尔_小镇

发布日期:2025-06-25 20:11    点击次数:133

采访 / Rohan

编辑 / Pel

排版 / 伯劳

“我觉得独立创作比商业作品能够更敏锐、更准确地描摹出一个时代情况。包括从一个国家的独立动画作品也能够窥见这个国家所面临的状况。”

苏兹达尔动画节(Suzdalfest,又称俄罗斯开放动画节)创办于1996年,每年3月在苏兹达尔市举办,是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极具分量的俄语地区内部动画电影节。

苏兹达尔动画节最初诞生是为延续苏联时期动画师研讨会的历史。在90年代中期,以组委会主席弗拉基米尔·戈洛瓦诺夫(Vladimir Golovanov)为首的创始团队,构想了一个新的面向俄语内部的动画研讨会,动画节被设置在塔鲁萨镇附近一家名为“桦树林”(Birch Grove)的寄宿公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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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动画节活动声誉越来越高,在2002年,主办方决定将动画节的举办地转移至古老而美丽的城市苏兹达尔。

今年,恰逢苏兹达尔动画节30周年之际,作为全球动画节常客的中国动画艺术家陈莲华老师受到邀请,为其策划了一场“中国新生代”动画短片单元。

陈莲华老师在这趟俄罗斯之行中有哪些难忘的经历?苏兹达尔动画节有哪些独具魅力的看点?俄罗斯的动画生态现状如何?其动画发展又呈现出怎样的本土风情?

带着诸多疑问,让我们一同走进学术趴的专访,揭开这层神秘面纱。

▼人物介绍▼

陈莲华,北京人,动画艺术家,策展人,费那奇动画周创始人之一,多次担任国际知名动画节终审评委,现任教于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

陈莲华是中国动画艺术家的杰出代表,也是全球各大动画节和影展的常客。早在2008年,他就凭借作品《西湖醋鱼》入围法国昂西动画节等国际知名影节,此后《冬至》《白露》等作品也屡获殊荣。2023年,他与周小琳联合导演的《中国奇谭·小满》再次惊艳世界,其作品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展现了中国剪纸动画的魅力。

01

俄罗斯风情的苏兹达尔小镇

学术趴:首先感谢陈莲华老师接受动画学术趴采访!您在初到苏兹达尔小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独特的感受想和我们分享?

陈莲华:苏兹达尔这个城市的规模,更偏向于一个有很多俄罗斯风情古建的小镇。在俄罗斯的某一个阶段,这个小镇实际上是他们的宗教中心(东正教)。我参观了一个在小镇上的克里姆林宫,还参观了一个大的修道院。修道院围墙上有防御功能的箭道孔,小镇中有不少要塞建筑群。

小镇里的修道院(左)和东正教教堂(右)

苏兹达尔拥有许多典型的俄罗斯式传统建筑,它避开了苏联时期的工业化浪潮,因此保留了13至19世纪的建筑风格。(来自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uzdal)

塔可夫斯基的宗教题材电影《安德烈·卢布廖夫》就以这座小镇作为取景地。小镇还因此设立了电影的纪念雕像。

《安德烈·卢布廖夫》纪念雕像

我觉得(这里相较于其他地方)人特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地人口本来就少。不过这里作为旅游小镇,也有游客,有好多教堂,好像都翻新过。俄罗斯游客都是国内游,都是讲俄语的人。因为战争的原因,外国游客很少,就中国不太一样,跟他们关系挺好,中国游客相对比较多……但是苏兹达尔这个地方比较小众,如果不是本地人告诉的话,一般中国人不知道去这个地方。一般中国人都去什么莫斯科、圣彼得堡,还有就是远东。

苏兹达尔小镇

我头一天从莫斯科一早坐大巴到苏兹达尔的时候,“回到俄语动画圈”的感受特别强烈。

大巴上有一些莫斯科的客人,从莫斯科到苏兹达尔要四个小时。我看到很多面熟的朋友,有些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肯定都是动画节展里碰到的。我的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俄语区动画节的环境,这个气氛确实和其他的所有动画节都不一样,因为它是一个俄罗斯内部,有点封闭性的俄语动画影展。

从莫斯科出发的大巴

到达苏兹达尔小镇之后,发现在这个小镇的游客里也有很多是动画节的观众,据我观察有不少来自莫斯科的学生。活动的会场对中国来说就一度假村旅馆,像中国的会议中心似的。旅馆挺大的,里面各项设施都挺齐全。

02

从KROK到苏兹达尔

学术趴:您作为全球动画节的常客,和苏兹达尔动画节是如何结缘的?最初的印象如何?

陈莲华:我最初接触俄罗斯动画节是在KROK动画节,而和苏兹达尔动画节结缘又是因为这个动画节。KROK动画节由乌克兰和俄罗斯轮流举办,奇数年是在乌克兰,偶数年在俄罗斯,一年是专业人士作品展映和竞赛,一年是学生作品展映和竞赛,交替着来。

在2009年的时候,我和安旭在德国斯图加特动画节参加“节气”(动画短片系列)的第一个片子《冬至》的放映。放映离场的时候有一位女士就追了出来,表示特别喜欢我们的片子。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Natalia,是一个俄罗斯策展人。然后就把名片递给我们,说有一个“在船上的动画节”,希望你们的作品能够投递。

*KROK国际动画电影节是一年一度的国际动画电影节,是前苏联领土上的主要动画节之一。它偶数年在俄罗斯举行,奇数年在乌克兰举行。动画节在9月至10月之间的12天中,在Taras Shevchenko游轮上举行。在俄罗斯,它沿着伏尔加河航行,而在乌克兰,它沿着第聂伯河和黑海航行。——介绍来自Wikipedia。

遗憾的是KROK的官网似乎已经关闭了

当时,我的作品深受俄罗斯动画导演Igor Kovalyov(出生在乌克兰)的影响,我们在模仿Igor的那种味道,就像学生向老师学习的感觉。所以我觉得俄罗斯人喜欢我们的片子是因为在我们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后来我们就把自己的片子投到KROK去了。

Igor作品Hen His Wife(1990)和Bird in the Window(1996)

2010年,我第一次来到了乌克兰基辅参加KROK动画节。我们航行过程中路上经过一些小镇,每到一个站点就可以下邮轮去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船上度过。船上的客人既有国际入围作者,也有俄罗斯乌克兰本国的动画人、艺术家、策展人,总共有几百人。

每天白天,船上的放映厅都在放映竞赛单元作品。这个动画节的选片非常多,有十二三个单元,中间穿插了一些大师班,由大师级艺术家挨个点评作品,每天都特别充实。到了晚上还有其他娱乐活动,第一天是唱歌,第二天是跳舞,到了后面最重磅的是一个叫嘉年华的联欢会,每个人可以上台表演节目。经过这么多天的结伴,大家也就互相熟络起来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结识了一些俄罗斯的动画创作者。

俄罗斯人跟中国人有点像,讲英语的是少数。大部分时间都是说俄语的人一起玩,外国人和外国人在一起玩。像我特别喜欢的动画大师尤里·诺尔施金(Yuri Norshteyn),每次去拜见他的时候,都没法用英文沟通,需要有人帮忙翻译。

《迷雾中的小刺猬》尤里·诺尔施金

后来15一次、19年一次,我一共去了KROK动画节三次。比较坏的是,2014年克里米亚冲突爆发,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关系就不太好了。但是,动画人和动画人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这个动画节还在举办,不过15年之后一年一届都改在俄罗斯境内,组委会还是乌克兰的。到了2020年疫情的时候,我收到邀请去当KROK的评委,但是受到疫情影响,最后活动改为陆地上办,评审转为线上。2021年转过年就是俄乌战争……KROK动画节也是经历了很多磨难。

当时俄乌战争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俄罗斯动画导演就签名反对战争,直到现在也是这个态度。俄罗斯这些动画导演和乌克兰这些动画人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但是在整个欧洲开始抵制俄罗斯,俄罗斯的动画导演也受到歧视,这个其实不太公平,因为动画导演本身他们没有错。后来有一些导演也离开了俄罗斯去了其他国家。

俄语区动画圈本来就是一个国际交流相对少,更多是内部交流这么一个状态。受到战争的影响,俄罗斯动画就更被这种情绪给边缘化了。

03

作为受邀策展人一波三折

学术趴:您作为这届唯一一个受到邀请的外籍非俄语区嘉宾,苏兹达尔动画节是基于怎样的考量邀请到您来担任“中国单元”的策展人?

陈莲华:我这些年前前后后参加了很多俄语区的电影节,像Big Cartoon大卡通这种,和很多俄语区的动画创作者、策展人都比较熟了。

当时在斯图加特电影节遇到的Natalia女士,既是莫斯科电影学院的教授,又是俄罗斯资深的策展人,有很多邀请外宾的机会。早在2022年的时候,Natalia就邀请过我一回,因为疫情的原因就没去成,等于我的专场放映我就完全不在场。

后来Natalia又约了我一次,就约了我24年3月份做一个中国新生代动画的单元,那时候学校也特支持让我去,结果突然动画节这边遇到问题:2024年初俄罗斯政府出台了一个政策,就是所有的外国影片必须要做详细的背景调查,详细到参与电影的每个人的背景都要有一个paper,每个片子得有好多好多文件。

我策展的单元并不是我的个人作品单元,如果这个单元的每个片子所有的参与者的背景都要准备,其实不太现实,所以我说要不然今年我就不来了。然后Natalia就说真的特别不好意思,明年一定要来,所以25年就又邀请我去苏兹达尔动画节。

到了25年这一届,我终于来到苏兹达尔动画节,Natalia表示动画节财政预算有些紧张,需要我自付一点费用,我说没问题,我很想见见俄罗斯的这些老朋友。而且我也知道他们(俄罗斯动画人)的处境,他们是非常非常想看到国外影片的。

俄罗斯人对亚洲是重视的,它不是双头鹰吗,一头看东方一头看西方。去年我在离黑龙江特别近的哈巴罗夫斯克省的Animur动画节参加活动,本来名单上是有一位韩国评委的,但活动开始之后就发现韩国评委没能到场,可能是受到了阻力。再说远东的话又离西欧很远,所以他们实际上非常难见到外国影片。就是基于这个原因,他们强烈要求我做一个中国的新生代作品的单元。

04

中国新生代策展单元展现“new fashion”

学术趴:据您的观察,中俄独立动画圈有什么相似或不同的地方?您在策展这个单元的时候,希望通过这个单元向俄罗斯观众传递哪些中国动画的独特视角?

陈莲华:有一次,我在萨格勒布和俄罗斯策展人Dina Goder一起喝茶聊天,我就想听他讲讲俄罗斯动画。他上来第一句让我非常惊讶,他说:“在欧洲人眼中俄罗斯的动画是Old Fashion。”

视频开篇出现的俄罗斯人就是Dina Goder

那个时候还是七八年前。后来我猛地一想,可能真是这么回事。我看俄罗斯每年片子那么多、那么好,为什么一到国际的影展上都是零星的,见得很少。后来发现很大部分是因为语言还有文化封闭。

去年费那奇的评委选择奖获奖影片《避雨》的导演是俄罗斯人,他还在获奖感言里说,费那奇是他的片子第一次在国外的电影动画节展获奖。他的片子不是“特别”俄罗斯,虽然中国观众觉得有俄罗斯味道。后来我听一个俄罗斯的老导演说,这个片子一点都不俄罗斯。

《避雨》Vedriti, directed by Nikita Meshcheryakov (Russia) 影片介绍来自费那奇动画周公众号推送

我后来就发现,俄罗斯老艺术家、或者俄罗斯这个国家所倡导的艺术观念,也是要做国风的作品。

俄罗斯之所以称为old fashion,其实(因为)它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保守的动画,有少部分是有新鲜创造的。它不在国际共同讨论的语境下,而是封闭着自己讨论,讨论的事情跟二十年前的那些东西差别不大。它整个的文化环境和西欧是很不一样的。因为我以前在外国的动画影展上见过那些国际化的俄罗斯的导演,他们中间很多人是在法国留学,他们的创作的确跟俄罗斯本土有差别,和本土的导演是两群人。

我组的中国动画单元,其实代表国内最年轻的创作者的样貌,入选的片子基本上都是毕业生作品,当然也有海外留学生作品,也有毕业几年有新作的,只有一个片子是艺术家作品。

蔡采贝《银幕》(左) 张晨曦《缠》(右)

马齐亚《参禅》(左) 徐夏林《梅雨》(右)

韩晓萱《海星乌鸦独角兽》(左) 王紫音《溜冰场》(中) 廖心悦《四无青年》(右)

这个单元别看(作者)都很年轻,放到任何一个国家的质量都是非常好的。讨论的问题、技术、个人细腻的表达都特别好,而且是还有一个可贵之处,就是讨论的问题呈现出一种多样性。因此我对这个单元非常有信心。

这个单元不是让大家看到异族情调,那种“你看,我们发现一个偏远的地方也有动画,虽然他们的动画非常幼稚,但是他们已经开始了。”现在(中国动画)绝对不是这样的。

学术趴:在您观察到的现场观众对中国动画作品的反响如何?有收到什么印象深刻的反馈吗?

陈莲华:有一个有意思的插曲,就是中国单元放映之前,策展人Natalia和我在台上聊天。我说要不先放完片再介绍导演,他说不行,要先介绍导演再放片,弄得有点乱。后来台下观众就说:“放动画!”然后策展人就说,你们没必要嚷嚷,如果你是买票看,可以嚷嚷,苏兹达尔动画节是免费的。后来大家就笑。

我们那场的放映非常多人参加,映后就有很多人来找我说喜欢这些片子。其中有一个孩子还给一个片子里的人物画了一张画送给我,后来我把画转送给导演。整体来说,俄罗斯的同学很喜欢这些中国同学的作品,而且每个作品都有喜欢的。放映结束后我就把这些观众们的反馈都一一转达给导演本人了。

中国动画新生代展映现场

05

可爱的动画人

学术趴:那么您在这次动画节或以往的俄罗斯动画节中的观影感受是怎样的?近年来俄罗斯动画在风格上呈现出哪些显著的特征?

陈莲华:我在俄罗斯的观影的感受就是:明显世界“主流”的讨论问题,比如说原生家庭、女权的问题,包括同性恋的问题,在俄罗斯作品里很少提及,它讨论的还是旧的东西。

还有,我发现俄罗斯的片子都特别搞笑。就是讲一个笑话作为一个作品,或者幽默感是最重要的立足点。

幽默是一个特老的主题,起码得是80年代,(他们)就开始做这种带有很强幽默感的作品,去讲特别搞笑的内容,调侃政治。(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就少有人做了。

所谓幽默不止是搞笑,也不止是恶搞,而是一种“幽默感”。我想欧洲是有共识的,因为欧洲此时此刻对战争的痛比我们要深得多,战争就在他们身边,每个人都会受牵连。所以幽默是他们的艺术家一个古老的创作手法。就是当你面对无法把握的命运和很糟糕的局势的时候,你最后的一个方法就是幽默。去年在萨格勒布有一个策展单元,主题就叫“幽默”,就是出于这个理念。这还甚至不是战争国家。

但是到俄罗斯以后,就会明显地感觉到它的搞笑,实际上是在缓解它现在巨大的(舆论)风口。我策展的单元里,其实中国动画现在的作品是稍微有点忧伤的、有点反思、忧郁的。中国特别好的学生作品不太搞笑,就和俄罗斯的动画形成了一个对比。

后来突然有一天,在我策展的中国单元放完了以后,有一些俄罗斯学生用特别简单的英语跟我聊天,(我们双方)还挺紧张的,因为大家英语都不好。(笑)

那个俄罗斯学生问:“为什么你们中国动画都讲这么沉重的话题,这么令人悲伤?”我说,这些导演都是表达自己的痛苦,因为这都是他们面临的问题,比如家庭问题、性别问题。

后来我问他,你觉不觉得俄罗斯动画非常幽默搞笑。他们就说:“你没觉得这都是表面搞笑吗,实际上我们也是很悲伤的。”

对于俄罗斯人来说,讽刺或者严肃讨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镇痛的作用了,只能用幽默好笑的作品聊以自寻开心。

其实中国和俄罗斯同学的作品,大家都一样,只是我们是两种表达方式。东方人是哀伤的表达,俄罗斯人是幽默的表达,但总之大家都不太高兴。我回莫斯科之后接受俄通社媒体采访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一点。

*俄通社报道:

【中国动画人:愿与俄罗斯同仁共同创作定格动画】

https://weibo.com/2181597154/PkdIdtFFa

我觉得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之所以我非常在乎独立动画、作者动画(包括学生动画),是因为这类作品从大的样本量来看,其实能体现出这个时代人的真实想法。

我觉得独立创作比商业作品能够更敏锐、更准确地描摹出一个时代情况。包括从一个国家的独立动画作品也能够窥见这个国家所面临的状况。所以我一直觉得动画人很可爱。

学术趴:苏兹达尔动画节众多单元中,您认为最有趣、最吸引人的是哪个单元?

陈莲华:5秒钟迷你动画节是影展的策展人极力邀我去参加的活动。活动是半夜23点开始,策展人专门给我留好了一个位置。你要是自己来的话,根本没地待。

大厅的大屏

我再说一下放映的场地,除了电影院,如果挤不进去的话,还有一个选择是酒店入口处的大厅。大厅里有一个大屏幕,屏幕前摆满了椅子,大屏幕跟影院里放映的是同样的内容。影院里非常火爆,场场爆满,大厅也挤满人,根本就没下脚的地方。

放映厅外排队(左)开幕式的爆满(右)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五秒钟放映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们告诉我放映时长两个小时,中间还有休息。我说挺奇怪的,干嘛还休息啊。后来一开始放映我就明白了,它每个片子都是五秒钟。五秒钟一个片五秒钟一个片,观众(反应)热烈程度我就没见过,每放完一个片观众都欢呼鼓掌!

以前我见过最热烈的是在昂西(动画节),任何一个片放完所有人都会在那玩命叫、玩命鼓掌,你会感觉自己的片特别受欢迎,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爱昂西。在欧洲其他的影展,罗马尼亚的、斯洛伐克的、德国的,还有加拿大的影展,包括亚洲的,日本、韩国、中国的,大家都是正常的鼓掌,没有这种待遇。我没去过美国的影展,但我听一个朋友说,美国的影展也是大家特激动。欧洲人内敛,东亚更内敛。

五秒钟迷你动画节在我来看有点像Gif动画展映。而且这个单元是苏兹达尔动画节的一个传统,大家都知道怎么玩,最后一定会安排一个特搞笑的作品。我旁边坐着一个女生英语很好,就在跟我解释这些作品中的俄文。作品里有的是冷幽默,有的是爆笑的幽默;有的不想搞笑,那种装装的也有——大部分都是搞笑一下,大家都笑喷了的那种。

中间休息的时候,策展人还带着一帮人在那跳舞,我还拍了一点视频。后来策展人就问我,觉得好不好看,有没有意思。我就说我觉得能来实在太好了!气氛也好,片子也有意思,策展的方式太聪明了,能让大家体会到热爱动画的那种最原本的那种东西,特别特别好!我觉得动画人就应该这样,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也找到了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到昂西的时候那种气氛。这帮人跟疯了一样,这么喜欢动画,他们互相都那么珍惜鼓励对方的创作,互相鼓励支持,特别温暖,就特别好。

下半场结束之后,所有的作者都被邀请上台,就跟闭幕式似的,台上站满了人,挨个讲话,每个人讲完话都会有热烈的掌声。现场还有一帮人排成很长的一个队伍,去给喜欢的导演送小礼物。礼物什么都有,有可能是一块巧克力,有可能是画的一张画。

据我观察,好多是导演的朋友上台表示支持。这样就等于说每个人都会收到礼物,现场气氛特别好,最后一直折腾到两点,那天我也特别开心。因为苏兹达尔动画节每年都有这么一个环节(“5秒钟迷你动画节”),所以大家都准备好这份心情,来这儿撒欢儿,是一个被疗愈、被温暖、被支持的活动。说老实话,我们国内其实完全可以多做这样的活动。

五秒钟迷你动画节

06

苏兹达尔动画节的独特体验

学术趴:可以再介绍一些动画节中遇到的好玩的事情吗?俄罗斯动画领域活跃的作者群体,包括一些知名动画导演以及如今备受瞩目的新兴作者的现状是怎样的?

陈莲华:像苏兹达尔动画节它也有最受观众欢迎奖,会设置一个投票箱,可以选几部最喜欢的片子,从活动的倒数第二天开始投票。不过这个动画节确实是面向俄语内部的,他的投票片单没有英文,有一个挺好的志愿者帮我翻译了一下。

客人投票箱

还有一天晚上,有个两小时左右的活动是由Konstantin Bronzit(康斯坦丁·布朗兹)这样的大师当导师,为学生作品点评。

康斯坦丁作品

《山顶小屋》(1999)《我们不能没有宇宙》(2014)《不能没有宇宙》(2019)

康斯坦丁点评了一些年轻学生的作品,看得出来学生们特别激动。这不是普通的那种QA环节,而是比较深入的聊创作,认认真真点评。可以看出俄罗斯人创作态度一点都不含糊。而且康斯坦丁本身也是老师,他知道如何去点评这些作品,从专业上或者从艺术上发现一些亮点或者问题。这个环节太好了,感觉被点评一次能学到很多东西。

康斯坦丁的点评

还有比较好玩的是动画节的市集。市集里有一些插画书、印刷品。有的(摊位)是艺术家的,有的是学校的,其中就有尤里在卖自己的书,加钱可以得到在书封面的亲笔签名,还有海报大小的明信片。尤里已经是八十多的老人,还是天天出来弄自己的摊位,也没有大师的架子,特亲和,旁边老是围着人跟他说话。我自己买了不少周边,还带了周边送给策展单元里的作者们。

市集(左)尤里的摊位(右)

Ivan Maximov(伊万·马克西莫夫)和莫斯科国立电影学院的学生一起支了摊,卖不干胶贴纸。我第一天见到的时候没有买,结果后来没再开摊,有点后悔。

除了市集以外,动画节的研讨会也很好。比如说他们有教软件的讲座,由一个技术学校给大家讲一讲软件操作和怎么做片子;还有定格动画史的讲座,我去看了觉得特牛。俄罗斯定格动画是从电影特技发展出来的,出了好多大师,在很早以前就有非常好的作品。

俄罗斯(苏联)定格动画历史讲座

像研讨会和几场pitch我都没有完整参加,在场人都说俄语,但我也大概听了听。有一场pitch是一个绘本作者为自己的作品选一个动画导演。还有一个动画公司在pitch项目,可能要投一个短片。研讨会“The role of the festivals in development of Russian animation”讨论了俄罗斯影展在动画教育和艺术发展上扮演什么角色,包括Animur、叶卡捷琳堡动画节,俄罗斯的几大动画影展都在场。

讲座(左)动画节研讨会(右)

发布于:北京市